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寺院每一天
[日期:2013/4/3 | 浏览次数:< 返回寺院每一天
2013/4/3 17:23:23
清明忆陈伯

      他,是香港隐世高人,一代风水大师,香港英皇集团杨受成先生御用军师,李嘉诚先生之师,香港娱乐界名人。

      他,家世显赫,出身重庆大富之家,家学渊博,精研书法、字画、易经八卦、风水相学,是国画家傅心畲入室弟子。

      他,一生经历奇谲,极富传奇,凭借一双慧眼、一张金口、一颗玲珑剔透心在大化之中笑看风云。

      他是陈伯。

      陈伯原名陈朗,据传家世显赫,隐然富贵之家。陈伯英才天纵,少年时便习道家之术,沉醉宇宙人生,参究天地自然,看透世间形形色色。

      解放之初,因家庭背景特殊而被限制远行,巧以一纸印有“解放路”的许可证,悄然从重庆“解放路”直至广州“解放路”,再转道香港,从此阔别家乡达半个世纪。

      莅港之初,他创办《今报》,有金庸先生等人策文撰稿,独树一帜、针砭时弊;

      他是李嘉诚几十年的老友,目睹了这位传奇人物从微时直至富豪的创业史,初见便预言他日后超乎想象的成就;

      他是富豪明星们眼中俨然的智者仙师,他的批语就是“金口玉言”,听了绝不会错,经他指点迷津而后成的富豪名流、艺人明星无不希冀得陈伯一言之批。

      他是地道的四川人,离川五十载依然川音不改,与任何人交谈从不说四川话以外的话,据说香港的名人们皆以能听懂、会说四川话为荣。

      他是美食家,最爱川菜。他一手创办的“满庭芳”是地道的川菜馆,从选料到烹饪方法再到碗碟器具,无不精益求精,传承正宗。他说,宁肯做不成这道菜,也不能找相似之物替代,正宗的就是正宗的。

      他还是川戏戏迷,川剧名角古小琴、陈巧茹、陈铁梅皆与他相善,可以说,川剧能被引至香港、推至世界并最终传承接续、发扬光大,他功不可没。

      然而,这一切,他毫不在意。

      他云淡风轻,看着,走着,随心随性,随缘随遇。就是这份旷远宁静,这份天然气度,让他无论处在多么闪耀的人群之中,也依然是焦点,依然是最不可忽视的光亮。

      高人——认识他的人都这样形容他。

      就是这样一位高人,历经过多少山山水水之后,晚年的他却将自己最后的归根处选在了青城外山普照寺。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因缘?

      普照寺住持果证师父至今记得,自己第一次见陈伯时是多么局促。这位高瘦的老人身穿飘逸的唐装,俨然是仙风道骨、智慧超卓的长者,当他看向你时,那双慧眼就已经知道了你是什么样的人。他有很强大的气场,让人不自觉地在面对他时感到自己的卑微渺小。然而,他也是和蔼的,他的笑容缓解了面前这位年轻比丘尼的不安。

      想起初见的情景,果证师父有些自嘲:“那时我有点儿紧张,想着陈伯是香港名人都尊崇的人,本身又那么有气场,于是我向他老人家打招呼时,第一句话用的是普通话。结果,陈伯用四川话回答我的。当时,觉得自己很惭愧,没有保持一颗平常心。”

      陈伯大概没有注意到这点小尴尬,他非常亲切地询问了普照寺的情形,果证师父也恭敬地回答了。聊着聊着,后来竟聊到了寺院自己用石墨推的豆花儿。身为美食家的陈伯,就这样很自然地与普照寺结下了缘分,他说,“好,那我过两天就来山上吃豆花儿嘛!”

      于是,2001年的那一天,普照寺迎来了这位注定影响寺院历史的特殊人物。

      山间清晨雾气缭绕,苍翠的松柏楠木静立在氤氲朦胧之中,坐着滑竿的陈伯悠悠然上山了,他的身后是一群周刊记者。那是陈伯第一次莅临普照寺,第一次看到青峰山。

      清凉的天然之气,润湿了他轻逸的衣角。似乎是感觉到这个地方的形胜大好,精研堪舆之学的陈伯请果证师父带他四处看看。围绕着寺院周边山道,果证师父在前边带路,后面的人依旧是抬着这位老人家山行,走走停停,看看望望,最后连“手扒岩”都上去了。

      “这里,很好。”

      于是,在接下来的三年之中,陈伯就断断续续地在这个很好的地方安住了下来。

      那时的普照寺远没有今天的环境和条件,信众们点的油灯都是法师们自己用棉花搓成灯芯然后灌油而成,寺院也没有标间,没有独立卫生间,大家都住在四合院和多人间的居士楼里。

      随着陈伯的到来,普照寺开始悄悄地发生着变化。

      “你的心量有多大,成就就有多大。”、“不要怕别人沾你的光,就怕你没有光可沾”——这种哲理性的话语,陈伯说过很多,他教给果证师父的,首先是观念的转变,因为只要观念转变了,一切就自然水到渠成。

      普照寺不再因循守旧、固步自封,而是谦虚谨慎地与外界接触,取长补短提升自身。

      陈伯为普照寺铺了路,从推演九天九夜紫薇灯开始,到迎请、捐赠了多尊古代佛菩萨像,再到指点寺院基础设施完善,再到向外界宣传、提升普照寺知名度,陈伯用自己的影响力帮助普照寺越来越走向广阔,而越来越多的港台、内地明星也纷纷来寺结缘。

      我们至今仍能看到这些痕迹:杨受成供奉的十八罗汉像,吕良伟、杨小娟夫妇捐资建造的铜塑金身观音像、供奉的清代木雕韦陀像,周正毅、毛玉萍夫妇供奉的元代木雕四大天王像,以及藏经楼上多位善士供奉的佛菩萨像。而他们的照片也至今留在这里,让大家记得普照寺曾有过这些善信,这些因缘。

      当然,这一切都是托陈伯的福。

      这位高人有如此魄力,但他当年住在寺院的时候,行事却与一般的老人家相差无几,除了跟在他身边的人会偶尔显示出这是一位不平凡的老人而外。

      据说,陈伯在寺院的时候,经常是在早晨师父们上早课时就起床,坐在当年观音像前的长廊下听着经文梵声。清洁工吴三爸负责给陈伯搭火盆,驱散寒气。老人家就靠着廊下的柱子,烤着火,听着早课。当早课结束,他也就回屋了。

      一整天里,陈伯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喝茶闲聊,偶尔也会在院子里走走。大家都喜欢围在他身边,听他讲话,即便是一般性的闲聊,大家也觉得听了是有用的。然而,陈伯自己并不骄矜,他本就不必骄矜,他就是他。

      连普照寺周围的老百姓都知道,跟着陈伯“有搞头”。尤其是那些“背脚”的、抬滑竿的老百姓,一听说陈伯来了,就一窝蜂地跑去帮他扛包包、提东西、抬滑竿,欢喜得像过年。因为大家知道,“散财童子”陈伯是极其大方的,小费是一百元、一百元的给,那是他们平常背好久才能赚到的生活费。

      陈伯在这里住得久了,为了让他安度晚年,住得稍微好一点,寺院决定修建“楠庭居”。奈何天意难违,经过一年多时间建成的“楠庭居”,陈伯只住了3天,来不及完全领受这一番心意。

      那一年,“非典”流行,本来只是小小的感冒,从山上送到华西医院后病情依然没有好转,于是专机接他回了香港养和医院。本来还期望老人家早日康复,没成想从此就天人永别。2003年12月,陈伯病逝香港养和医院,享年78岁。

      得知陈伯病逝的消息后,果证师父黙然良久,遥向香港方向双手合什,低声念“阿弥陀佛”,泪水不止。

      陈伯曾说,普照寺是个风水宝地,百年之后定要归葬于此。依其遗嘱,陈家人将他的骨灰送至寺内立碑安葬,从此,一代高人就长眠于此了。

      为感念陈伯对普照寺的恩德,普照寺合寺上下举办了五期“般舟佛七”为其超度,祈愿他老人家早登极乐。

      如今,陈伯已仙逝近十年,他的墓旁仍是芳草萋萋,林木环绕,终年清幽神圣,碑旁时有鲜花供奉。即便是早已仙逝,每年从港台远来的朋友们总是要来看看他的墓,凭吊良久,他们说:“陈伯伯,我们很想念你啊!真的很想念你啊!”

      又到一年清明时,无论是认识还是不认识陈伯的人,在听说了他和普照寺的故事后,大多会来他的墓旁祭奠,遥想着这位在普照寺历史上产生重要影响的高人。